2013年10月13日 星期日

分辨訊號與噪音 by 吳瑞麟﹝轉載﹞

按:噪音者,「細細注,大大聲」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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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10-9 信報 <財經DNA>
 

本地散戶已非吳下阿蒙。想當年,雷曼爆煲前夕,本港掛牌的宏利(945)比外國市場竟連續數日有數以成計的溢價。

當時外圍土崩瓦解,本地散戶渾然無覺。反觀今時,預託證券價格、歐美指數走勢、債息變化,皆瞭如指掌。更有心者,鑽研行業國策、整合行業、淘汰產能、扶持戰略產業等條文,能倒背如流。

可惜投入時間、心力大增,投資回報卻不進反退。追蹤散戶博客,發現年初至今,輸者多,贏者少,人人悲鳴:「炒股愈來愈難搵食。」現實是追逐的訊息愈多,反無助回報,甚至弄巧反拙。如何解救?

《黑天鵝》作者塔雷伯(N. N. Taleb)的新作《反脆弱》提供了一個簡易法門,去分辨何謂有用訊息,何謂無用噪音,聚焦於提供訊息的人,是否Skin in the game(戲譯為禍福與共),而不是費盡心力,去分析訊息的內容。

試用近日一小事來闡析。話說有一福建友人來電,謂其鄉里找她投資。項目是入股家鄉一家販賣海砂的公司,「成個區域,得呢間公司有挖砂批文。大陸滿街工地,客人日日排隊來取貨。公司保證每年有起碼15%回報,機會難逢,入股要快呀!」

友人有點心動,問我意見,應否回鄉考察。我笑曰;「不用啦!你是外行人,存心騙你的話,你根本看不出門路,反而因為研究過,信心更大,萬一中招時輸得更甘。」友應曰:「咁應該點做?」「你問你個朋友,她入股了多少錢,佔她身家百分之幾?」

幾日後,友人來電:「佢話佢無錢,一股都無入。」立時遊說友人切勿落注。香港借錢不難,每日銀行來電不絕,年息3%至5%的私貸邀約俯拾皆是。生意假若如此好搵,理應「籌旗」飛身入股,怎有空「猛落嘴頭」去說服他人分一杯羹呢?後來友人聽鄉里說,那家公司周轉不靈,年中錢荒時倒了,幸運地避過一劫。

訊息也好,分析也好,如果提供者看錯時,無任何損失或是懲罰時,視之為噪音,絕對是明智之舉。塔雷伯在書中笑曰:「坐飛機,身處萬尺高空,你不會見到機師們會在空中開派對、喝香檳,畢竟機在人在,機亡人亡,無人會搵自己條命較飛」。又如中世紀歐洲的建屋匠,出品因工藝問題倒下死人,是要填命的,所以歐洲最不缺的,就是屹立了幾百年的舊屋。

應用篇:基金經理「細細聲,(用私己錢)大大注」的股票,跟買贏大錢的機會,一定會高過街知巷聞的「必贏推介」。

下次有基金經理開投資講座,推介「超級無敵增長股」時,你最不應該的,就是去研究故事的虛實,而是想辦法找出推介者是否「瞓身」用私己錢押注,或是只買了要用顯微鏡才看到的注碼。機師拒絕上機的航班,搵你搭啦!

http://investhof.blogspot.hk

2013年10月3日 星期四

李光耀:任何政權、宗教、思想都無法征服世界﹝轉載﹞

引用自:http://world.haiwainet.cn/BIG5/n/2013/0930/c232591-19757623.html
2013年09月30日來源:瞭望東方周刊

任何一個政權、任何一個宗教、任何一種思想都無法征服世界,或者按照自己的設想重塑世界。

人性本惡


我認為:人性本惡,必須加以限制,制止惡的一面。雖然這樣說可能令人沮喪,但我仍然這樣認為。

我們已經征服了太空,但我們還沒有學會如何征服自身的原始本能和情緒,這些本能和情緒對於我們在石器時代的生存是有必要的,但在太空時代卻沒有必要。

雖然儒家思想認為人性可以改良,但我一向認為人類就像動物一樣,我不確定能否改良,但我認為可以進行訓練,可以進行管教……你可以讓一個習慣使用左手的人用右手寫字,但你無法真正地改變其與生俱來的本能。

人們認為人與人之間是平等的,或者說應該是平等的……但這種想法現實嗎?如果不現實,那麼追求平等就會導致倒退。

一個最基本的事實就是沒有任何兩個事物是完全平等的,沒有同樣小的事物,也沒有同樣大的事物。事物從來都不是平等的。即便對於非常相似的雙胞胎而言,出生時也有先后之分,先來者優先於后到者。人類是這樣,部落是這樣,國家也是如此。

人類不是平等的,他們處於極其激烈的競爭中。蘇聯已經失敗了,因為他們試圖把利益均等化,這樣一來,沒有人會努力工作,但每個人都不想比別人得到的少。

我一開始也認為人是平等的……現在我知道這是最不可能實現的事情,因為人類已經進化了數百萬年,分散到了世界各地,彼此相互隔絕,獨立謀求發展,種族、民族、氣候、土壤條件都不盡相同……這是我在書本上讀到的東西,我自己的觀察也印証了這一切。

對任何一個社會而言,在1000 個新生兒中肯定有相當比例的嬰兒接近於天才,有相當比例的嬰兒是普通人,也有相當比例的嬰兒有點兒愚笨……正是那些接近天才的人和在普通水平之上的人最終決定了未來的事情……

我們想要一個公平的社會,我們想給每一個人提供均等的機會,但在我們的思想深處,我們從來不會自欺欺人地認為存在兩個在毅力、動力、敬業程度、內在稟賦等方面一模一樣的人。

在這個問題上,弗雷德裡希· 哈耶克在其著作《致命的自負》中表達的觀點非常明確,而且具有權威性,與我長期以來的想法不謀而合,但他的書沒有說明一些偉大的知識分子的不明智之處,其中包括阿爾伯特· 愛因斯坦。這些偉人往往認為人類大腦可以設計出一種更好的制度,這種制度比“歷史演進”或“經濟達爾文主義”在過去幾個世紀帶來的“社會正義”還要多。

任何一個政權、任何一個宗教、任何一種思想都無法征服世界,或者按照自己的設想重塑世界。世界的多樣化特征太明顯了,不同的種族、文化、宗教、語言及歷史要求各國通過不同的道路實現民主和自由市場。在全球化的世界,各個社會因衛星、電視、互聯網及便捷的旅行條件相聯,因此各個社會就會相互影響。

在某個發展階段,什麼樣的社會制度能最好地滿足一個民族的需求,是由社會達爾文主義決定的。

我會把自己描述為一個自由主義者

也許按照歐洲的標准,我是一個介於社會主義者和保守主義者之間的人。

我會把自己描述為一個自由主義者。一方面,我倡導機會均等,努力讓每個人都有機會獲得最好的發展﹔另一方面,我還有一定的悲憫之心,希望失敗的人不會在困境中越陷越深……我想讓制度以最高的效率運作,但同時考慮到那些現狀不佳的人,因為他們的自然條件沒有提供給他們足夠多的資源,或者他們本身缺乏努力奮斗的條件……

我是名副其實的自由主義者,因為我不會拘泥於某一種關於治理世界、治理社會的理論。我是務實的,我願意直面問題,說:好吧,什麼才是最佳解決之道?怎樣才能為最多的人創造最大的幸福和福利?

我成長於三世同堂的家庭,這就不知不覺地使我推崇儒家思想,這種思想會潛移默化地滲透進你的大腦。儒家思想認為如果人人都爭做“君子”,那麼社會就能實現良性運轉。理想中的君子與紳士有些類似……這意味著不要做邪惡的事,努力做善事,孝順父母,忠於妻子,好好撫養孩子,善待朋友,這樣他就是忠於皇帝的好公民……

儒家內在的哲學觀念認為如果想要一個社會實現良性運作,你就必須考慮到大部分人的利益,社會利益必須優先於個人利益。這是與美國文化的主要差別所在,因為美國文化是把個人利益放在首位。

在外出旅行和訪問期間,我會注意觀察一個社會、一個政府是如何運作的,會思考為什麼它們運作得好……人的思想不隻來自閱讀,你可以從書本中獲取,但如果你不把書本知識同自己的情況結合起來,書本知識就無用武之地。我自己經常會把讀到的東西同自身情況結合起來……

同博學多才的人展開討論具有重要的意義,這一點一定不要忽略,我認為這比單純孜孜不倦地閱讀文獻強得多。因為通過短暫的交流,你就能萃取對方的知識和對方的思想精華。

新加坡的模式是無法輕易復制的,我認為這是我作出的最大貢獻,也是最有價值的事情。

性格、經歷和思想

我的思想源自於我的性格……還有我的一些生活經歷。當你的整個世界轟然坍塌時,你就會遇到一系列不可預見的、出乎意料的情況。我的人生就是這樣。

如果日本軍隊沒有在1942年發動侵略,大英帝國在東南亞的統治或許會再持續1000年,但事實上在1942年就終結了。我從來沒想過日本人會征服新加坡、把英國人趕出去,但他們確實做到了,還用殘暴的方式對待我們,包括我本人也遭受過日本人的虐待……

在毛澤東提出“槍杆子裡出政權”之前,我就深刻地知道了什麼是權力。日本人表明了這一點,英國人卻沒有。

當時大英帝國快要走到盡頭,在技術、商業和知識領域都佔有主導地位,已經沒有必要使用殘暴的武力了。他們只是在1868 年動用印度的犯人勞工們在山上修建了這座巨大的政府辦公樓,以此統治人民……我從英國人那裡學到了如何治理國家、如何管理人民,也見識了日本人是如何運用權力的。

日本人對新加坡的侵略給我上了一堂最深刻的政治教育課,因為在長達三年半的時間裡,我看到了權力的意義,看到了權力、政治和政府是密切相關的,而且我還明白了在強權政治下陷入困局的人們為了生存會採取哪些應對之策。先是英國人在這裡,他們是固有的、完全意義上的主人,而之后日本人來了,我們一直奚落日本人是矮胖、短視和斜眼。

當我和在內閣中擔任高級職務的同事們回首早年治理新加坡的忙碌歲月時,我們都意識到充滿磨難的學生時代使我們受益良多。我們遇到了街頭惡霸,如果我們沒有體驗過這種磨難,那麼我們就會被打倒。如果我們從未感受過憂患,就像一條狗被圈養在籬笆后面的小屋裡那樣安全無憂,那麼當我們身處危險重重的車流中就會被碾壓而亡……

我們的孩子沒有經歷過那種殘暴侵略下的艱難歲月,較年輕的一代部長們也沒有過這些經歷。激烈的斗爭造就了老一輩的部長們,我們中間那些身體虛弱、行動緩慢或者容易緊張的人就成為早期的犧牲品。我們這些剩下的人就是在達爾文所謂的自然選擇過程中幸存下來的人,我們都有強烈的生存本能。

自1973 年以來,我學到了什麼呢?我學到了一些關於人類與人類社會的更加基本的、永恆的道理,學到了如何讓人類和人類社會實現更好的發展,學到了倒退和崩潰的風險是永遠存在的……我意識到了一個文明社會是何等脆弱……我還明白了個人成就的重要意義。

在50 多歲、將近60 歲時,我意識到,同知識、道德和精神上的滿足相比,塵世的一切榮耀與成功都是轉瞬即逝的,一切感官上的愉悅和快樂都是短暫的……我不禁開始懷疑我所擁有的東西中有多少是先天決定的,又有多少是后天培養的。如果我沒有經歷過艱難抗爭的考驗,我會與現在的自己有所不同嗎?

作出了一個個生死攸關的抉擇,經歷了一次次重大的危機,我的眼光、雄心和辨別輕重緩急的能力都發生了根本性變化,我相信這種變化將對我產生深遠的影響。也許所謂的“硬件”(即我的身體、精神和情緒)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我的“軟件”(也就是我對上帝、榮耀或金錢的看法)已經受到了人生閱歷的深刻影響。

換句話說,無論“硬件”(由先天決定)多麼好,沒有“軟件”(靠后天培養),“硬件”也不會有多大的用武之地。

嚴峻的考驗是成績,而不是承諾

邏輯與推理的真理性隻有在實踐中才能得到最終檢驗。

嚴峻的考驗是成績,而不是承諾。數百萬無依無靠的亞洲人不關心也不想知道什麼理論,他們隻想過好一點兒的日子,他們想要一個更加平等、公正的社會。

如果我們要創造良好的經濟條件,就必須找到實際的辦法,解決增長與發展問題,而不是尋找這種或那種理論。這也符合理智的要求。

我的人生不是依靠某種哲學或某些理論指導的。我把事情辦好,讓別人從我的成功之道中總結理論或原則,我不會搞理論。相反,我會問:怎樣才能做好這項工作呢?如果我在查看一系列解決方案之后發現某個方案切實可行,那麼我就會努力找出這個解決方案背后的原則。

因此,我未接受柏拉圖、亞裡士多德、蘇格拉底等人的指導,我隻對在現實中行得通的事情感興趣……如果我面對一個困難、一個重大問題或者一系列相互沖突的事情,而初步解決方案行不通,那麼我就會先看看是否存在備選方案。我會選擇一個成功概率比較大的方案,但如果它以失敗告終,我還有其他方案,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我們不是理論家,不會搞理論崇拜。我們面對的是實實在在的問題,人們要找工作、要掙錢、要買食物、要買衣服、要買房、要撫養孩子……我們可能讀到過什麼理論,也許半信半疑,但我們要保持現實、務實的頭腦,不要被理論束縛和限制住。如果一個方案行得通,我們就實施,這樣才有了新加坡今天的經濟。

面對一個理論,我們要考慮的問題就是:它可行嗎?能給人民帶來利益嗎?當年佔據主導地位的經濟理論之一就是跨國公司壓榨廉價勞動力、廉價原材料,會把一個國家壓榨干淨……我認為,既然廉價勞動力閑置,那麼如果跨國公司想利用,為什麼不行呢?我們可以從跨國公司那裡學習先進經驗,沒有它們,我們可能永遠都學不到這些……發展經濟學派認為這是壓榨,而我們的經歷就有力地反駁了這種觀點。我們只是腳踏實地,絕非故意給高深的理論原則挑刺。

我認為,一個理論不會因為聽起來悅耳或者看起來符合邏輯就一定具有現實可行性。一個理論最終還是要放到生活中檢驗,也就是要看現實生活中出現了什麼,要看能給一個社會中的人民帶來什麼。

我認為美國的制度不一定是理想的或者適用的。我注意到英國人一直在試圖模仿美國人……盲目效仿美國制度的人認為,隻要美國官員開始披露秘密,那麼這種行為就應該成為一種時尚,這種行為表明你的社會是一個自由的社會,如果有任何部長或法庭壓制真相,你就有義務將其捅給反對派。

這種想法是否合理呢?這還是新事物,還沒有得到實踐証明。如果你損害了社會基礎,就會給下一代或者更下一代人造成不良影響。如果有兩種制度擺在你面前,一種是得到實踐檢驗的,另一種是尚未被檢驗的,而我又是保守派,我肯定會選擇前者,至於后者是否可行,為什麼不留給其他人、讓他們証明呢?

如果一種制度能推動科技事業大繁榮、能給人民帶來幸福、能解決社會問題,如果因為害怕引起爭議而放棄這種制度,那就是非常愚蠢的行為……最終的証據是它能給社會帶來什麼。

我崇拜的領導人

戴高樂、鄧小平、溫斯頓·丘吉爾。

崇拜戴高樂是因為他有巨大的魄力。他的國家被佔領了,他是個一星的將軍,而且他代表法國……當英國人、美國人收復北非時,他前往阿爾及利亞和阿爾及爾,他在那裡看到一位四星的法國將軍。於是戴高樂說:“吉羅,你是一位法國將軍,為什麼還要讓外面的美國士兵保護你?”他是一位意志堅強的人,他有勇氣、有魄力。

鄧小平是一個偉人,他引領貧困的中國發展成今天的模樣,成為世界最強大的經濟體指日可待。如果沒有鄧小平,中國有可能重走蘇聯的老路。

我崇拜丘吉爾是因為當時換成其他人可能就放棄了,但他說:“我們將在海灘上作戰,我們將在田野裡、在街巷裡作戰,我們永不投降。”在自己的軍隊吃了敗仗的情況下能說出這種絕不向德國人投降的話是需要巨大意志力、勇氣和決心的。

如果你問美國人他們崇拜誰,他們會說羅斯福。但羅斯福手中掌握著美國強大的軍事實力和工業實力。

不會把自己歸入政治家的行列

我不希望以政治家的身份被人銘記。首先,我不會把自己歸入政治家的行列。我認為自己是一個意志堅定、始終如一、堅持不懈的人,我腳踏實地地做事。我會堅持不懈,直至成功。沒有別的了……任何一個認為自己是政治家的人都需要看心理醫生。

別人會以什麼方式銘記我,我認為我決定不了。生活中,我隻做自己認為有價值的事情。我從來不想搞政治。我想做律師,過上好日子,做一個好的顧問,但由於發生了一系列政治震蕩,我無奈之下隻有搞政治了。所以我肩負著很大的責任,我要負責讓國家正常運轉……

我能做的只是確保當我離開時,各種制度還是好的、健全的、清廉的、高效的,確保現有的政府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知道搜羅高素質的下屆政府人選。

我並不是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但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基於高尚的目的。我必須做一些令人不悅的事情,以及把某些人未經審判就關起來。要蓋棺定論,到那時你們再評價我。在閉眼之前,我可能還會做些這樣的事情。

原標題:李光耀:我對這個世界的看法

(責編:劉猛)

2013年9月3日 星期二

貴族與士子 by 張總﹝轉載﹞

信報<毋枉管> 2013.9.2
 
「有錢有勢」是否就是「貴族」,是值得存疑的。古代只有皇族,亦有外戚,甚至太監,在形勢有利時,都是「有錢有勢」的,但一旦被抄家,就什麼都沒有了。

劉邦在皇權穩定後,就易姓不稱王了。朱元璋晚年就將封王的功臣全都給滅了。二千年來,王權和相權之爭無日無之。魏晉南北朝出了門第,各大由文官出身,成為變相貴族。唐末藩鎮則由武官成為變相貴族,但藩鎮族的興起,政治和社會內部失衡,乃有外族外侵。中國長期混亂,直到宋開國,仍未改衰弱之徵,北方有遼、金、元,直至宋亡。但宋代以後,門第玩完,軍閥藩鎮絕迹。

沒有了這些變相貴族,社會上再無強有力的特權勢力,起而代之是文化教育,普及到農村,發揮了「耕讀傳家」的觀念,乃有「中產階級」的出現。

優秀的知識分子可憑科舉成為官吏,而「士農工商」四民中的「士」再度抬頭,明清兩代乃有「書院」的出現,士人以個人的品格和學風來培養下一代,此乃「私校」的前身。但發展到二十一世紀,居然成為高收費的「貴族學校」,但產品是「知識分子」還是「貴族」,還看他朝有何成就,中學時代的「尖子」和「考試狀元」,並不保證他日在社會的成就,成為古代的「士」或今日的「知識分子」的歷史使命如何,錢穆指出「學術領導政治,政治統制經濟」是根本傳統觀念,同化外來思想,栽培科學所需的社會經濟基礎,更為重要。

所以如何促進社會經濟,又如何與中國傳統思想配合,是大課題,那似和現代所謂「貴族」無關了。

2013年6月16日 星期日

講下地產經紀 by 菲菲﹝轉載﹞

引用自:http://sparklingmission.blogspot.hk/2013/06/blog-post_14.html
 
早排同一位新晉地產 sales 閒聊,佢同我呻過,佢依從客人的指示去提供樓盤,睇樓無數,最終都係不成功,客人跟左另一間買了樓。佢話d客玩到佢氹氹轉,明明同業主傾左價都唔肯買。

問題出在哪裡?一個同你素未謀面的客人,會咁得閒用佢的寶貴時間去玩一個地產經紀嗎?聽落都荒謬啦!

客人比的「指示」,係一個依據,唔係規則。例如︰

客人講出一個價錢,只係一個參考數,遇到心水單位,加多少少都可能會肯比。
客人講出一個呎數,都係一個參考值,佢想要的極有可能比呢個呎數大。
呢d都唔重要,最重要係你知唔知個客「為什麼」要搵樓。

正如我之前的交章有講過,所有事情都有一個根源。買樓唔係買衫,唔會心情好又買,心情唔好又買。買樓一係投資,一係自住,一係有人想「洗乾淨d錢」。如果做 sales 的連呢個根源都未攪清,又點比合適的樓盤客人選擇?要知道「根源」,唔係靠把口去問,係要自己觀察,客人入到單位會睇咩先,對咩最有興趣,同埋佢忽略左d咩,都係最好的提示。身體語言更勝千言萬語呀!

搵到客人真正買樓的原因,就要設身處地,在眾多樓盤中找出最接近的樓盤去介紹給客人。介紹時唔係講呎數呎價呢d,係講有咩優點。價值永遠凌駕在價錢之上,時常糾纏在價格上,係一個不入流的 sales。如果客人喜歡,佢自然有辦法搵舊錢出黎買。

經驗告訴我,如果依足客人的指示去射盤,你預左做唔到單生意了。慢慢思考下係咩意思啦。

我果位地產 sales 朋友好似聽得明,又好似聽唔明。唔知係我講得唔清楚,定係而家做地產唔係咁做呢?哈哈!

2013年2月27日 星期三

有夢想的人才能舉起奧斯卡 by 李安﹝轉載﹞

按:求道真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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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自:http://blog.voc.com.cn/blog_showone_type_blog_id_55946_p_1.html

  1978年,當我準備報考美國伊利諾大學的戲劇電影系時,父親十分反感,他給我舉了一個數字:在美國百老匯,每年 只有200個角色,但卻有50000人要一起爭奪這少得可憐的角色,當時我一意孤行,決意登上了去美國的班機,父親和我間的關係從此惡化,近二十年間和我的話不超過100句!


  但是,等我幾年後從電影學院畢業後,我終於明白了父親的苦心所在。在美國電影界,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華人要想混出名堂來,談何容易!從1983年起,我經過了6年多的漫長而無望的等待,大多數時候都是幫助劇組看看器材、做點剪輯助理、劇務之類的雜事。最痛苦的經歷是,曾經拿著一個劇本,兩個星期跑了三十多家公司,一次次面對別人的白眼和拒絕。


  這樣的奔波畢竟還有希望,最怕的是拿著一個劇本,別人說可以,然後這裡改、那裡改,改完了等投資人的意見,意見出來了再改,再等待,可最終還是石沉大海,沒了消息。


  那時候,我已經將近30歲了。古人說:三十而立。而我連自己的生活都還沒法自立,怎麼辦?繼續等待,還是就此放棄心中的電影夢?幸好,我的妻子給了我最及時的鼓勵。


  妻子是我的大學同學,但她是學生物學的,畢業後她就在當地一家小研究室做藥物研究員,薪水少得可憐。那時候我們已經有了大兒子李涵,為了緩解內心的愧疚,我每天除了在家裡讀書、看電影,寫劇本外,還包攬了所有家務,負責買菜做飯帶孩子,將家裡收拾得乾乾淨淨。還記得那時候,每天傍晚做完晚飯後,我就和兒子從在門口,一邊講故事給他聽,一邊等待「英勇的獵人媽媽帶著獵物回家。」


  這樣的生活對一個男人來說,是很傷自尊心的。有段時間,岳父母讓妻子給我一筆錢,讓我拿去開個中餐館,也好養家餬口,但好強的妻子拒絕了,把錢還給了老人家。我知道了這件事後,輾轉反側想了好幾個晚上,終於下定了決心,也許這輩子電影夢都離我太遠了,還是面對現實吧!


  後來,我去了社區大學,看了半天,最後心酸地報了一門電腦課。在那個生活壓倒一切的年代裡,似乎只有電腦可以在最短時間內讓我有一技之長了。那幾天我一直萎靡不振,妻子很快就發現了我的反常,細心的她發現了我包裡的課程表。那晚,她一宿沒和我說話。


  第二天,去上班之前,她快上車了,突然,她站在台階下轉過身來,一字一句地告訴我:「安,要記得你心裡的夢想!」


  那一刻,我心裡像突然起了一陣風,那些快要淹沒在庸碌生活裡的夢想,像那個早上的陽光,一直直射進的心底。妻子上車走了,我拿出袋裡的課程表,慢慢地撕成碎片,丟進了門口的垃圾筒。


  後來,我的劇本得到基金會的贊助,開始自己拿起了攝像機,再到後來,一些電影開始在國際上獲獎。這個時候,妻子重提舊事,她才告訴我:「我一直就相信,人只要有一項長處就足夠了,你的長處就是拍電影。學電腦的人那麼多,又不差你李安一個!你要想拿到奧斯卡的小金人,就一定要保證心裡有夢想。」


  不管這個曾經的夢有多遙遠,如今它畢竟部分地實現了。1991年4月,我的第一部正式電影《推手》由台灣中央電影公司投資,在紐約庫德瑪西恩公司製片開拍時,有人拿了一個木盒子給我,說:「導演,你坐這兒。」沒有人注意到,當時我快飄起來了,第一次有人正式稱我為「導演」。我覺得自己的忍耐、妻子的付出有了回報,同時也讓我更加堅定,一定要在電影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因為,我心裡永遠有一個關於電影的夢。

2013年2月24日 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