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ee Rider

刀在石上磨 人在人中磨 by 中環OL黃 ﹝節錄﹞
信報 2015.10.29

我有一位五十多歲的舊同事，已經有十多年沒有聯絡，想當年我們同在金錢銀行工作，他比香港政府更早發表聯繫滙率的報告，當時香港政府也三次在公開場合引用他這一份報告。無論在做人或工作上，他也是一個好榜樣，最近從另一位舊同事當中聽到他過身的消息，覺得十分可惜。其實，當年大家在公司隸屬不同部門，亦很少私人對話，為什麼會這樣感觸？

好員工追求工作昇華

在我們每日生活當中，大部分的人為了生活或家庭，未必有這個奢侈，去追求工作的昇華。什麼是工作的昇華？踢波的，有沒有感覺過球腳合一？我試用我喜愛的運動乒乓球解釋。在我青少年的打球高峰期，我的球板和我的右手曾經好像連在一起。基本腦袋差不多不需要發出指令，那又細又快的球便會隨我心而走，全是自動波，沒辦法偏差。而且在殺球時，我感到球板發熱而變得有點彎曲。我也想不通怎麼會有這球板彎曲的感覺。

不過打了這麼多年球，這個感覺不多於五次。全都是被對手迫得太厲害，而發出的小宇宙，十分可貴。看過一集Bart Simpson作者的另一卡通Futarama【圖1】，說有頭狗迷上跑步，因為當他跑過某一段時間時，突然感覺特別好，不知是興奮劑上腦還是什麼原因。所指的昇華就可以給你這樣的感覺。不過現今社會追求做事有深度的人不多，因為要付出代價，就是過程必定有難度。所以工作的昇華，是一種過程，當中包含艱苦、忍耐、進步、滿足和成長。

很多人放棄追求這種領域是因為沒有時間、沒有心或不夠意志。大部分人也會覺得每天上班，做到80分已對公司很有交代，好像大家樂（00341）的經典廣告歌──為你做足100分已非常不錯，又點會和你做到120分呢？況且在一這些大機構裏工作，極有可能努力與收穫不成正比，因為除了工作，你還要為自己做一些推廣的。大機構人多、架構複雜，所以從上到下傳訊的流失亦會比細機構多。有一些人，沒有做出什麼來，卻很懂得推廣自己，所以比較偏向不勞而獲。另一邊有些努力，默默耕耘的，卻得不到成果。有可能是因為他們沒有機會去推廣自己吧。所以有麝自然香，短期並不一定適用。而長期的，又恐防你已捱不過去。如果你不幸遇上一個不好的上線，我就稱呼這些人為Free Rider 吧，那就真的很糟糕。

Free Rider靠踩下屬上位

這些Free Rider一般有好幾個伎倆。第一招，每三四年，就換一個下線以鞏固自己的地位。第二招，永遠不會提升彪炳的下線，因為他的目的就是希望永遠可以把你留在他的下線，寄生在你的努力身上。第三招，永遠不給你好受，以霸權的方法來管理。什麼意思，就是毫無道理先用大聲呼喝你的方法來讓你恐懼，然後用這種恐懼來管治。開會時你從沒有還擊的機會，你還未能說完第二句說話時，他已經開始用先想好的方法來轟炸你。到他轟炸完你的時候，就差不多用上了整個會議的時間。所以重複地浪費開會的時間。對那一些有修養的下屬，因為他一定不會頂撞上司，所以必定捱打，愈有修養的便愈是捱打。

可能讀者會覺得筆者為什麼要用這麼多篇幅來說一些不關於投資的廢話。因為筆者這位好同事就遇上一個有上述特質的上司。我這位同事，這麼有修養，我相信他從來沒有反駁。最近從另一位舊同事談話當中，我們相信他是因為受氣屈得太多太久了，潛伏在身體而導致後來發病。不要誤會我要出什麼氣，其實我對這些人完全沒有什麼感覺。

獲外人讚賞是無價寶

我只是想給年輕人，分享一些書本上和學校裏沒有教懂你的人生經驗。一、不要相信世界有公平，盡你的能力做便是了。但在工作過程當中要有鍛煉及進步。二、不要懷疑自己，相信道理，和堅持你的理念和做人方針。三、檢討自己是否跟錯上線，如果是而自己有能力的，便早就做着。四、不要忍得太厲害，要與家人分享，及尋求一些抒發個人感受的途徑，以平衡自己。打球運動是一種不錯的選擇。最令我痛心的，是看見一些同事因為太了解制度的不公平，而去放棄追求工作的昇華。「認真便輸了」這金句你聽過未？但當你被遏抑在這不公平的制度下，這句阿Q的說話真的可以令你心靈舒服很多。

所以做到120分的一定要從內心自發，不可能是迫出來的。好像教小孩子一樣，迫出來的，很難做到超越。我記得在電視上聽過陳奕迅不止一次說過我很愛唱歌，我真的很愛唱歌。

繼續說這位舊同事做人做事的精神，在香港再找到這些人愈來愈難。因為時代的轉變，生活節奏快了，人對生活追求高了，所以生活成本也高了，轉嫁回打工界，大家便辛苦了而且思考空間也少了。我這位舊同事，對工作有要求，他的報告有水準，曾多次被報章和政府機構引用，也製造不少positive externalities。在經濟學上，價值不一定是用錢來衡量，因為有些東西或服務是可以帶來第三者用途或滿足，而這些滿足是在金錢價值沒有計算的。我們叫正面第三者影響，街頭藝術是一個例子，因為它可以給路過的人欣賞。